乾隆喜欢和纪晓岚开玩笑,这玩笑意味深长,一半是喜爱,另一半是捉弄。但乾隆捉弄纪晓岚,却不是厌恶纪晓岚,更多的是出于好玩。
事实上,纪晓岚本就是个很有趣的人。据史料记载,“纪昀(纪晓岚)胸怀坦率、性好滑稽”,胸怀坦荡未免有糊弄乾隆的成分,性好滑稽则应该接近事实。滑稽的人不庄重,与人没有距离感,但却不容易让人敬畏,人们可以有恃无恐地跟他开玩笑,把他当作生活的乐子。
但纪晓岚的滑稽又与人不同,“骤闻其语,近乎诙谐,过而思之,乃名言也”,意思是说,乍一听到他的话,觉得非常搞笑,但仔细想想,又觉得非常深刻。可见纪晓岚颇懂幽默讽刺。不过,以乾隆的智商,未必能听懂纪晓岚笑话背后的深意,所以在他眼中,纪晓岚仅仅只是个不修边幅、幽默有趣的人。
乾隆因而经常把纪晓岚当开心果。
一次,乾隆宴请群臣,纪晓岚也在受邀人员之中。酒宴开始后,大臣们都非常高兴,纷纷向乾隆祝贺,席间笑声连连。但纪晓岚的表现,却与这喜乐的场面格格不入,他挂着一幅苦瓜脸,独自坐在席位上发呆。
乾隆不经意瞧见,却没有抱怨纪晓岚败兴,只觉得非常好笑,纪晓岚怔怔地坐在那儿,像个不被大人理睬,受了委屈的孩子。乾隆突然玩性大发,对纪晓岚说:“你是忠臣吗?”
纪晓岚一愣,连忙醒过神来,忙说:“臣当然是忠臣。”
乾隆笑道:“既是忠臣,就该明白忠臣的操守。”
纪晓岚说:“当然,忠臣以忠君为要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乾隆嘿嘿一笑:“好,那么,朕现在让你跳水,你跳不跳?”说罢,乾隆用手指着宴席旁边的荷花池,示意纪晓岚跳入池中。
这无疑是个两不得利的选择,不跳,就是不忠;跳,就得送命。换作一般大臣,一定一股脑儿向乾隆磕头求饶,这样一来,乾隆本来只是开玩笑,却逼得他当真。因为你可怜兮兮地向皇帝求饶,岂不说明皇帝在虐待大臣?惹恼了皇帝,活罪难逃。
但这难不倒,才思敏捷的纪晓岚。乾隆让他跳水,他却死活不跳。走到荷花池边,又连忙折回来,弄得乾隆很不愉快,以为被纪晓岚捉弄。纪晓岚见状,连忙说了4个字,又让乾隆立马喜笑颜开。
纪晓岚对乾隆说:“皇上圣明!”接着解释道:“我在池边看到了屈原。他老人家跟我说,我当年跳水,是因为楚怀王昏庸;如今皇上圣明,你跳水干吗?这不是给皇帝抹黑吗?”
这马屁拍得润物细无声,引经据典,让人非常受用,难怪乾隆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