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历史,懂智谋,成为智者
“第二王朝”指的是王朝灭亡后与前朝有血缘关系的皇室或宗室重新建立的王朝。古往今来,大一统王朝灭亡后大都会有第二王朝的出现,如西汉后的东汉,西晋后的东晋,北宋后的南宋,元朝后的北元,明朝后的南明,清朝后的伪满政府,秦隋国祚日短,自然不必多说,但统治将近三个世纪且与汉朝并称的唐朝为何灭亡后无“第二王朝”?
九天阊阖开宫殿
匹诺曹
五代十国的后唐和南唐虽说皆是姓李,又以唐为国号,但却和李唐无任何瓜葛。说到这,就得提提两位“匹诺曹”老兄了。第一位“匹诺曹”后唐李存勖本为沙陀族,其祖父朱邪赤心因镇压庞勋起义有功,被唐朝皇帝赐为李姓。而第二位“匹诺曹”徐知诰自言是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的四世孙,但按《吴越备史》的记载:“知诰本潘氏,湖州安吉人。父为安吉砦将,吴将李神福攻衣锦军,过湖州,虏知诰归为仆隶。”也就是说,徐知诰奴仆出身,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喽啰。根本不存在什么皇室贵胄之说,待到徐知诰即位为帝,为了更好在南方立足,改以唐为国号,改姓李。这两位“匹诺曹”很狡猾呀。
帝都长安
阿唐 阿唐
阿唐,是当时世界最强盛的国家,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没有修建长城的大一统中原王朝。不仅如此阿唐也是文化强盛的大一统王朝,以至于之后海外称我们为“唐人”,可见阿唐影响力的巨大。但于公元907年随着朱温在开封称帝,289岁的阿唐永远离开了我们。曾经阿唐的辉煌也一去不复返,剩下的只有那些残砖烂瓦以及无限的怀念。纵观阿唐这近三百岁的一生,安史之乱后的阿唐开始走下坡路,虽然有元和中兴、大中之治的挽救,但阿唐此刻却患了两种病,一种叫历史悠久的“宦官专权病”,另一种是前所未有的“藩镇割据病”,这两种病预示着阿唐的寿命日渐夕阳化。更是在阿唐晚年爆发了庞勋起义、裘甫起义、黄巢起义等大规模农民起义。唐末农民起义持续25年,尤其是黄巢这哥们攻破长安城,建立大齐政权,给阿唐以沉重打击,阿唐也是欲哭无泪啊,那句“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似乎都成了泡影了。
唐末农民战争
藩镇毒瘤
如果说宦官专政是病,那么咱可以说藩镇问题是一颗“毒瘤”。随着均田制府兵制的相继瓦解,藩镇问题已崭露头角,自一个叫唐代宗的哥们大封节度使后,藩镇割据问题便急剧膨胀。地方势力不断膨胀对唐中央政府构成严重威胁,地方藩镇集兵、政、财权任命权于一身,甚至地方节度使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现象也屡见不鲜。《旧唐书》记载:“部下各数万劲兵,文武将吏,擅自署置;贡赋不入于朝廷,虽称籓臣,实非王臣也。朝廷初集,姑务怀安,以是不能制”,当年威风凛凛的安禄山大兄弟便是兼任范阳平卢河东三大地区节度使。待到黄巢起义平乱后起义军内部的残余势力变成藩镇,和传统藩镇以及农民起义时发展起来的地方新藩镇开始剧烈大混战。而在唐亡之后,五代十国时期也是唐朝藩镇的延续,大多数的藩镇也都自立为帝,地方权力空前强大。通俗地说,唐末藩镇的局面就如同春秋战国,而唐帝就如同周天子有权无实,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唐末军阀形势图
崽子大屠杀
由于唐朝宗室的无能,我们姑且先称唐朝宗室为“崽子”吧。唐末的崽子大屠杀有三次:第一次是公元882年黄巢起义军攻进长安时,《资治通鉴》记载:“庚寅,黄巢杀唐宗室在长安者无遗类。”第二次是公元897年韩建与宦官刘季述矫诏抓捕十六宅中年长的十一王,《新唐书》记载“建乃将十一王并其属至石堤谷杀之”。第三次是公元904年末代皇帝唐昭宗具有较亲血缘的九个年少皇子被蒋玄晖沉尸于江水之中。经过这三次宗室大屠杀,李唐崽子们已所剩无几。至此唐朝无论大崽子小崽子几乎都被屠杀殆尽,以至于唐朝灭亡后崽子们大大多早已成了刀下魂。
唐末疆域图
“囚笼”
宗室既有拱卫王室的作用,也有分割权力的作用。提及至此,不得不说唐朝的“囚笼”政策。玄宗开设位于长安城西北角的“十王宅”虽然是富丽堂皇,但实质也是囚禁的牢房,十王宅中的皇子虽贵为宗室,但却没有人身自由,一举一动都被皇帝派的宦官监视,即使是皇太子这种尊贵的身份也仅仅是从十王宅旁腾出一别院单独居住,其人身自由大大受到限制。随着皇孙的相继降世,喜笑颜开的唐玄宗的“百孙院”工作也展开起来,十王宅百孙院的宗室生活起居都在其中进行,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其婚嫁及其日常起居也都在宅中进行。不仅如此,宗室的权力也受到极大的削减,当年在玄宗时期姚崇答应出任宰相的前提其中之一便是禁止皇室在中央政府任职,此后的唐朝皇子便基本无军事武装和政治势力。与玄宗初衷相违背的是,“囚笼”政策不仅仅的是起到限制内斗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这种抱团般的战术也给了后来屠杀宗室提供了方便,晚唐皇子和皇帝般微妙的父子君臣关系也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唐玄宗的”囚笼“政策虽然减少了宗室残杀,但也导致了唐中晚期的宗室衰微,切断了唐朝复兴的后路。我想如果各位唐朝皇帝在地府聚在一起,李渊李世民最先拿棍子打的应该就是唐玄宗了。
十六宅位置图
朱“全忠”?
“第二王朝”中的会员东晋南宋的出现,都是因为外族入侵而被迫迁都,其得以立足的重要原因都是大臣或是当地名门豪族的支持,相对侍奉异族的君主,倒不如拥立本族的亲王,其中有一定家国情怀的影响。但唐朝君臣之间的矛盾在德宗时期就已经初现,泾原兵变后随着皇帝对武将的渐渐疏远,宦官掌管禁军的制度逐步确立。以至于后来宦官废立皇帝的现象比比皆是,文宗、武宗、宣宗皆是宦官所立,宪宗、敬宗又都是宦官所杀,但这一近百年的“宦官专权病“却在朱温时期得到解决,大大增强了朱温的政治支持。还记得当年皇帝给朱温赐名为“朱全忠”,希望朱温成为唐王朝的肱骨之臣,相反的是朱温在打败李克用、李茂贞后一举成为中原权势滔天的大军阀,更是在迁都洛阳后杀死唐昭宗,虽然此举受到朝臣的非议,但迫于势单力薄终究是无可奈何。朱温在此之前已有称帝篡唐的心思,而为了打击旧官僚贵族,壮大自己的政治势力,便制造了惨绝人寰的“白马驿之祸”,杀死左仆射崔远、右仆射裴枢、同平章事独孤损等朝臣三十人,并投尸于河,杀红了眼的朱温又杀死皇太后何氏。白马驿事件后,中央政府的拥唐势力已基本被清除。被挟持的唐哀帝以朱温为宰相,封魏王,加九锡。
朱温像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唐朝皇帝出逃是家常便饭,说是出逃,更像是旅游。安史之乱后,唐朝帝王竟有9次出逃帝都长安,每一次出逃,长安几乎就会成为一座废城,更不必说其他受战乱波及到城市了。再加之唐末的土地兼并状况空前严重,皇庄官庄等强占大量土地,官吏以皇帝进贡的名义对下层人民进行残酷剥削,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日益加剧,农民起义频繁不断。唐末小皇帝早已失去其先祖们的雄心,怨声载道的唐民也早已对他们的小皇帝失去信心。晚唐形成“夫妻不相活,父子不相救”的局面,唐朝末年中央政府的权威已经扫地,民心尽失。
唐末农民困苦生活
简而言之,对于中央与地方而言,地方势力空前膨胀,而中央势力急剧缩减。对于皇权与相权而言,相权越发有力,而皇权逐渐衰退。再加之以宗室无人,民心尽失,唐亡后为何没有“第二王朝”的出现也就可想而知了。